Читаем Иллюзия бессмертия полностью

识到这一点,已经晚了,处长和局长的位置,已经被别人占据了。这时再想

活动和送钱,已经来不及了。当了处长和局长,就能收更多的钱,老邢还在

街上抓人,二者的差距越来越大。看着别人荣华富贵,自己十几年如一日,

老邢心中有些不平。天天抓坏人,坏人就在自己身边呀。只抓与自己毫不相

干的人,不抓自己认识的坏人,让老邢心里又有些郁闷。怎么老抓生人呀,

该抓熟人呀;怎么老抓被抓的人呀,该抓抓人的人呀。可左右打量,这种况,

并不是一处两处;这种局面,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,一个人两个人形成的。

天下不是一个坏人,天下乌鸦一般黑,而为了一般黑去抓乌鸦,或者为了这

帮乌鸦去抓另一帮乌鸦,老邢怀疑自己工作的意义。但天下如此之大,老邢

又扭转不了。想不通,白想不通。这回老邢扮做“智者千虑调查所”的调查员,

“智者千虑调查所”的所长,就是他过去的同事,正是因为过去是同事,才给

老邢提供了这样的方便。这个同事,过去也像他一样想不通,才辞了职,用

己之长,开了这么个调查所,过去调查人命,现在调查第三者。再见这位同

事,果然比以前吃胖了,花钱比以前大方了,接着住上了别墅,开上了“奔

驰”。与这位所长比,老邢心里又有了另一种不平,人家天天找人是为了钱,

自己天天找人是为了乌鸦;为钱就想得通,为乌鸦就想不通;十多天来,虽

然扮调查员是假,但扮着扮着,真有心像过去的同事一样,也辞了职,来调

查第三者。与严格头一回见面,他说自己做生意不得志,才当了调查员,此

话是假,但心是真。人在矛盾的状态中,人一有私心杂念,心慢了不说,还

会影响对事物的判断力。寻找一个 U 盘,出了这么多阴差阳错,跟老邢内心

的阴差阳错大有关系。表面看八竿子打不着,根上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。只

是到刘跃进失踪,看到严格惊慌失措的样子,他才意识到这 U 盘的重要,这

个切口,也许比别的切口重要,自己过去有些大意了。但回头再找刘跃进,

又有些晚了。晚了也就晚了,过去也不是没晚过,老邢心里,倒不像严格等

人那么着急,反正早晚要去调查所,待那时再着急还来得及。夜里他倒睡得

着。但凌晨五点,他接到了刘跃进的电话,又让他吃惊,也重新燃起了对这

事的热。重新燃起热不是因为天下和乌鸦,而是刘跃进一番话。刘跃进在电

话里说得很快,河南话,有一半他没听懂,只听出一个大概:这包刘跃进捡

到了;但包不在他手里,被他儿子拿回了河南;为了这包,几拨人在找他;

刚刚被一拨人吊打过,好不容易逃了出来;逃的时候,现后边有人跟踪;过

去不知道这包的厉害,现在知道了;不是万般无奈,他不会给老邢打电话;

给老邢打电话不是为了别的,是为了把这包交给老邢;交给老邢不为老邢,

为自己早一点儿摆脱干系;为了交给老邢,让老邢跟自己去河南一趟;去河

南不是自己一个人不能走,而是害怕路途上有人截他。如此这般,说了一番。

虽然这话半真半假,所有的人找包,都是为了找那个 U 盘;包和盘本已分离,

让老邢去河南找包,等于在骗老邢;也是急切之中,老邢听后,上了刘跃进

的当不说,精神也抖擞起来。精神抖擞不是断线的风筝,如今自动飞到了自

己手里;而是老邢的好奇心起了作用。过去对 U 盘不那么重视,现在倒想看

看,U 盘里到底藏着什么,让从上到下一圈人这么紧张。电话里马上答应刘

跃进,跟他去一趟河南。刘跃进:

“我到哪里找你呢,我怕有人劫我呀。”

老邢本想告诉刘跃进,最好的办法,是立马去找车站的警察;因老邢

也是警察;但怕说出这话,又打草惊蛇,吓着刘跃进;刘跃进本来信任自己;

只知道老邢是个调查员;一听这话,又不信任,转头跑了,找起来就难了;

可听说有人跟踪刘跃进,又不敢让刘跃进在火车站死等;担心有人趁这个空

隙,把刘跃进劫走。想到这里,老邢又感到好笑,真没想到,一个工地的厨

子,陡然之间,竟变得这么重要,让上上下下的人围着他转。因为这个,老

邢又觉得这个刘跃进有点儿意思。于是告诉他,不要在车站停留,赶紧买张

火车票去石家庄;买过车票,再打电话告诉老邢车次,老邢会让石家庄的朋

友,在石家庄站台接他;老邢也马上开车去石家庄;两人在石家庄聚齐后,

再一块开车去河南。

第三十三章 刘跃进

刘跃进上了火车,看看左右,不像有人跟踪,心里才踏实下来。就是

有人跟踪,火车是个行进的东西,也不好一下把人劫走;加上火车上都是人,

过道里,时不时有乘警走来走去,有人下手,他也好喊人。离开北京,就等

于离开了危险之地。但望着窗外渐渐退去的北京,刘跃进又有些伤感。六年

前,他离开河南,来到北京,虽然北京跟他不沾亲不带故,来这里就是为了

挣钱;也不光为了挣钱,是为了躲开老家那伤心之地;但六年下来,就是一

块铁,在怀里也焐热了。夜里做梦,梦见自个儿在北京,比梦见自个儿在河

南还多。也想着总有一天会离开北京,或好着离开,或歹着离开,无非是挣

钱多少而已,从来没想到自己会逃离北京,北京会要他的命。这种结果,说

起来跟六年也没关系,跟近十几天有关系。自己丢了个包,又捡了个包,一

件事就变成了另一件事,接着又变成了第三件事。这种变化,过去也遇到过,

无非小事变成了大事,或大事变成了小事,但变来变去,都是同一件事。一

只蚂蚁,变成了另一只蚂蚁,顶多变成一只苍蝇,但一只蚂蚁,突然变成了

一只老虎,老虎转头扑过来吃人,四十多年来,刘跃进还没遇见过。本来是

刘跃进丢了东西,变成了刘跃进要丢命。这其间的道理,是怎么转换的,刘

跃进一下还没想通。丢包没人管,捡了个包,就开始大祸临头,许多人在找

刘跃进。但刘跃进又感叹,也多亏捡了个包,许多人开始找他;找他的人中,

有个老邢;老邢知道他丢了包,也见过抢他包的那两拨贼;刘跃进用话骗了

老邢,老邢答应跟他去河南;包里的欠条丢了,没有老邢这样的当事人作证,

老家那个卖假酒的李更生,不会痛快地把钱拿出来;一个卖假酒的,连别人

的老婆都敢拐走,到钱上,更不敢相信他的人品;如果这六万块钱要不回来,

等于六年前,刘跃进的老婆白被人拐走了。但又想,就是有老邢作证,那个

卖假酒的李更生,不见欠条,会不会赖账呢?如果他耍赖,老邢只是个侦探,

人在河南,又不在北京,老邢也是没辙。出现这种况,又该咋个料理呢?关

于这一层,刘跃进一时还没想出更好的对策,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,死马当

成活马医了。但又想,如果卖假酒的被老邢唬住,六万块钱到手,况就大不

一样了。刘跃进的一番宏图,就可以大展了。等两个包的风声过去,刘跃进

准备再杀回北京,用这钱打底,开个饭馆。刘跃进是个厨子,做饭不用求人;

过去不敢在北京开饭馆,一是没钱,二是地生;如今在北京待了六年,行市

上也熟了;老黄就在魏公村开了个饭馆;老黄做饭的手艺,还不如刘跃进;

老黄却说,每个月能赚一万多;刘跃进手艺比老黄强,一个不说多赚,赚两

万,一年下来,就是二十多万;马上就是有钱人了。赚钱事小,从此不再受

人欺负,活个扬眉吐气,才叫风光呢。到了那个时候,让前妻黄晓庆看看,

刘跃进到底是什么人,也让儿子刘鹏举看看,刘跃进从来不说瞎话,有钱就

是有钱。心里又高兴起来。突然又想起留在北京的马曼丽;刘跃进回了河南,

她还不知道,她还蒙在鼓里;刘跃进有一个装细软的提包,还落在“曼丽发

廊”;待自己开了饭馆,了财,把马曼丽叫来,让她当老板娘;但又不敢担

保她能同意。她跟人好,似乎不完全在钱。但是,她也看不上穷光蛋。穷光

蛋不光说明穷,也说明他本事不如别人。刘跃进是个工地厨子,马曼丽看不

上;等刘跃进成了饭馆的老板,说不定她就会另眼相看。除了穷富,马曼丽

还在乎这人会不会说话;刘跃进当厨子时嘴笨,那是说话处处要看人脸色,

被人压住了;等自个儿能做自个儿主的时候,胆子一大,说起话来,说不定

也舌底生风。这样想东想西,一阵悲一阵喜,火车过了丰台,到了涿州。在

涿州停了五分钟,火车又往南开。火车过道里,有人推着饭车卖盒饭,刘跃

进突然感到肚子饿了。从昨天夜里到今天上午,只顾逃命,忘了肚子饿;现

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,看到饭车,便觉饿了。问了一下盒饭的价钱,一盒米

饭,上边铺些豆芽,豆芽上卧着两块肥肉,五块,刘跃进又觉不值。刘跃进

就是个厨子,知道这饭的成本,不会超过五毛钱。五毛钱的东西卖五块,感

叹火车上卖饭的,心也太黑了,仗着火车在跑,人下不得车,就拿刀宰人。

刘跃进身上,原有二百多块钱,还是在曹哥鸭棚抢小胖子的。昨夜打出租花

了二十多,买火车票花了三十多,身上剩下一百四左右,不知前边还有什么

用钱处。虽然问过价钱,但没买这盒饭,饿先忍着。待火车到了保定,看到

车下站台上,也有人卖盒饭,有人在买,也是米饭豆芽,卧两块肥肉,两块

五一份,虽然心也黑,但比车厢里便宜一半,便下车去买盒饭。交了钱,挑

了一盒份儿足的,边吃,边回车厢。这时一人叼着一根烟,来到他跟前:

“大哥,有火吗?”

原来是个借火的。刘跃进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,那人点着烟,这时低

声问:

“你叫刘跃进?”

刘跃进大吃一惊,心里陡然紧张起来。突然意识到什么,急忙往车厢

门口走:

“我不认识你。”

那人笑了,快步跟着刘跃进。这时又说:

“如果你是回河南找你儿子,我劝你就别去了,我们去过了,你儿子

不在河南。”

刘跃进大吃一惊,原地站住:

“你是谁?”

那人:

“我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们不但知道你儿子不在河南,还知道

你找你儿子,是为找一包。这包我们也找到了,里边没有要找的东西。”

刘跃进身上的汗毛,陡然竖了起来。刘跃进慌忙问:

“我儿子在哪儿?”

那人抽着烟,笑而不答。刘跃进突然明白,儿子被这人绑架了。儿子

被人绑架,比起丢个包和欠条,事又大,事又变了,由老虎又变成了一条鳄

鱼。这条鳄鱼不但要吃刘跃进,还要吃他儿子。同时知道这陌生人,是找 U

盘的另一拨人。这拨人属于谁,刘跃进又不知道。接着担心这人话中有诈,

这人并没找到他儿子,无非是拿他儿子威胁他。那人看穿刘跃进的心思,搂

着刘跃进的肩膀,开始往站台一圆柱后走,边走,边掏出自己的手机,拨了

一个电话,递给刘跃进。刘跃进拿过电话。刚问了一句:

“你谁呀?”

对方在电话里就哭了:

“爸,是我。”

电话那头,真是儿子刘鹏举的声音。还没待刘跃进再问话,刘鹏举在

电话那头就急了:

“爸,你从那包里,又偷了啥?让人抓我们,给关到这黑屋里。”

接着似乎“啪”的一巴掌,刘鹏举开始哀求,不是哀求刘跃进,而是哀

求电话那头的人:

“叔叔,别打了,我真没拿。”

话筒里,还传来儿子女朋友麦当娜啜泣的声音:

“大哥,把我放了吧,我跟这事没关系。”

刘跃进手里的盒饭,“啪”的掉在地上,脸也一下变得煞白。又看那人,

那人吸溜一下鼻子,笑眯眯地收回电话。有了这十几天的遭遇,刘跃进也学

会了看人。凡是遇到杀人越货还笑眯眯的人,就是心狠手辣的人,刘跃进对

这人有些休,磕磕巴巴地问:

“你们想干吗呢?”

这话等于明知故问。那人又搂刘跃进的肩膀,似搂着自己的亲兄弟:

“快把那东西给我,我好叫他们放你儿子。”

事到如今,刘跃进见他们捉住了儿子,又拿到了那包,刘跃进不敢再

说假话,说:

“可那 U 盘,不在我身上呀。”

那人指火车:

“在火车上?”

刘跃进摇摇头,如实说:

“还在北京。”

那人倒不着急,指指火车:

“上去,把行李拿下来,咱一块儿回北京。”

第三十四章 老邢

老邢跟石家庄的警察,在石家庄火车站找了一下午,没有找到刘跃进。

石家庄的两个警察,也穿着便服,说中午那列火车上,没有刘跃进。在车厢

门口没接着,又上车找,为找刘跃进,让火车晚了十分钟,整个列车找了个

遍,没有这个人。老邢的手机一直开着,再不见刘跃进给他打电话。刘跃进

没有手机,老邢也无法跟他联系。打走石家庄两个警察,老邢又自个儿在火

车站找了半天。虽然知道找也是白找,火车上没有,火车站咋会有呢?但煮

熟的鸭子,又一次让它飞了,老邢又有些不死心。也心存侥幸,万一刘跃进

中途换了车,乘另一列火车到了石家庄呢?但火车等了一列又一列,在火车

站找到傍晚,还不见刘跃进,老邢这才死心,刘跃进不会来石家庄了。不来

有两种况,要么老邢再一次被这厨子骗了,要么这厨子中间又出了岔子。如

果出了岔子,不知是在北京出的岔子,还是在半路出的岔子。如是半路出的

岔子,就怪会面的地点,约得离北京太远,路途中,给了别人可乘之机。但

在石家庄车站碰面,是老邢提出来的,又怪不得别人。老邢来石家庄时心还

很激动,现在又恢复到平静。但老邢也不沮丧。在火车站附近的饭馆,吃了

两个驴肉烧饼,又开车回了北京。

第三十五章 刘跃进

回北京的路上,刘跃进跟绑架他儿子那人,聊了一路。回北京没坐火

车,开车。那人三十多岁,瘦,带一司机。刘跃进和他,坐在后座,边走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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